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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莫不是喜歡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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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莫不是喜歡他

食為天是揚州城最大的酒樓,虞穗要請他吃飯,裴恕答應了。

裴恕心裏清楚,對於這種官宦之家的小姐來說,他幫了她,她要請客報恩,那就由她去。

他執意不答應的話,虞穗反倒可能誤會他是有其他意圖。

虞穗是女子,不太好宴請裴恕,她讓李管家去招待裴恕。當然,除了裴恕外,她也宴請了吳寶福和李狗子。

虞穗舉起茶盞,感激地道:“裴恕,寶福,李狗子,我以茶代酒,敬你們三人一杯!”

吳寶福笑呵呵地道:“虞小姐,咱們是鄰居,就該互相幫忙!今個我幫你,明個你幫我們,這都是正常的。請了這一次客,往後啊,您別破費了,您遇到什麽麻煩,直接開口就是,千萬不要再這麽客氣!”

虞穗對這幾個“惡霸”鄰居並不了解,也不怎麽熟悉,但虞穗能夠看出來裴恕、吳寶福他們不是壞人,她露出笑靨,“好。”

敬過酒後,虞穗去了隔壁房間,讓李管家招待裴恕他們。席間氣氛還不錯,李管家還陪著吳寶福和李狗子喝了點酒,直到半下午,幾人才從食為天回來。

有了這一次的請客,虞穗和幾個惡霸鄰居熟絡了許多,在巷子裏碰上了,虞穗會停下來,和他們交談幾句。

這天,傍晚用膳後,裴恕閑著沒事,慢悠悠在院中消食,不知不覺,他走到了院墻邊。

墻壁上爬著幾枝綠意盎然的葡萄藤蔓,裴恕擡眸,這邊的墻壁和虞家祖宅挨著,這些葡萄藤,也是從隔壁爬過來的。

他正要轉身回屋,突然,墻壁那邊的聲音傳了過來,“穗穗啊,那天夜裏張二拿著刀鬧事,聽說是裴恕救了你?”

一墻之隔,就是虞家祖宅,正如虞穗剛搬來的時候能在屋子裏聽到吳寶福他們的動靜,裴恕站在這裏,也能聽到墻壁那邊的對話。

腳步一頓,裴恕停下來,他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癖好,但那個人提到了他。

聽聲音,裴恕不太陌生,好像是青石巷李婆子的聲音。

裴恕沒有猜錯,正是李嫂子在和虞穗說話。

虞家祖宅,葡萄架子下,虞穗和李婆子圍著石桌而坐。

這段時間虞穗遇到了不少事情,身為鄰居,李婆子來看望虞穗,她向虞穗打聽著那天夜裏發生的事。

剛回祖宅時,虞穗第一個見到的,就是李婆子。虞穗笑著道:“李嬸嬸,是裴恕救了我,也是他把張二綁起來的。”

李婆子撇撇嘴,“穗穗啊,有些事情你不清楚,防人之心不可無,就是裴恕救了你,你也千萬別把他當成好人。”

虞穗不太明白,“李嬸嬸……”

“張二不是好人,那裴恕,也不是什麽好人,前幾年的時候,他常和別人打架,那些人根本就沒招惹他,他就那樣無法無天。還有,他養母辛辛苦苦把他養大,現在他養母病了,他對他養母不管不問,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?”李婆子勸道:“穗穗啊,裴恕真不是什麽好人,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,你是長安城的大家閨秀,出身好,長得又好,他幫你,指不定打著什麽主意!穗穗啊,你得離這種人遠點。”

李婆子的話,一字不漏進到了墻壁這邊的裴恕耳裏,少年漆黑的眸裏閃過一抹諷刺,這樣的話,他聽得太多了。

裴恕擡腳準備離開,然而,下一刻,虞穗清柔的聲音響起,“李嬸嬸,我覺得…裴恕不是像您說的那樣可惡!”

聽到這話,裴恕一楞,是他聽錯了嗎,虞穗這是在維護他?

虞穗繼續道:“李嬸嬸,您說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清楚,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壞人,但我回到祖宅這段時間,他幫了我許多,他從張二手裏救了我,還幫我趕走了王辭。”

裴恕算是她的救命恩人,如果她聽從李婆子的話,離裴恕遠一點,如果她和李婆子一樣惡意揣測,那她真是太沒良心了。

不過,虞穗也知曉李婆子是好心,虞穗淺淺一笑,“李嬸嬸,我明白您是好心提醒我,只是,就算我不主動和他親近,我也不能主動疏遠他啊。”

盯著墻壁上青翠的葡萄藤蔓,裴恕眉頭微微皺起來,他的名聲並不好,他以為,虞穗會和李婆子一樣討厭他。

其實,虞穗完全可以不當著李婆子的面說這些話的,維護他,對於虞穗的名聲,並沒有什麽好處。

裴恕微皺的眉頭松開,下一刻,他擡腳離開,不再聽墻壁那邊虞穗和李婆子的談話,不過,離開的時候,他唇角揚起一抹淺笑。



忙完鋪子裏的事,虞穗回到祖宅,準備調些香料給裴恕送去。

前兩天她請了裴恕幾人去酒樓吃飯,但還有鋪子裏的事情要忙,虞穗一直不得閑,要送給裴恕、吳寶福他們的香料,她還沒有全部做出來。

虞穗更衣後正準備調香,雲桃從外邊進來,“小姐,您先別急著調香,夫人帶著姚小姐來了。”

虞穗有些吃驚,她回到祖宅這麽久,都是她去姚府看望孟氏,孟氏這是第一次來找她。

虞穗急忙起身,朝外面走去。

孟氏和姚雲錦進來祖宅,虞穗迎上去,笑吟吟地道:“娘,雲錦,你們來了!”

在堂屋坐下,孟氏打量了一圈,眸裏湧上些許懷念,“一切都和以前一樣,你小的時候,我帶著你回來過祖宅。”

虞穗笑了笑,“是啊,女兒第一次回祖宅,就是跟著您一塊回來的。娘,雲錦,你們喝茶。”

姚雲錦接過茶,看了虞穗一眼,“姐姐,你和王辭,是怎麽回事?王辭都來我們府裏告狀啦!”

姚雲錦提起了這個話題,也省了孟氏的功夫,不然,她還在猶豫要怎麽開口。

孟氏把茶盞放下,“是啊,穗穗,王辭說,你對他說了些很難聽的話,還要與他斷絕關系。”

王辭還真是去找孟氏了,虞穗覺得有點可笑,“娘,那天夜裏的事情,女兒後來告訴過您,王辭拋下女兒逃走了,還指望女兒對他好臉相待嗎?”

“王辭自大又懦弱,堂堂一個大男人,被嚇得落荒而逃,這樣的人,並非良配,女兒不欲和他繼續下去。”

孟氏眉頭皺起來,“王辭是你姚叔叔的學生,你姚叔叔常常誇讚他,我也見過他幾次,覺得他是個秉性不錯的孩子。怎麽你一和他見面,你們二人就鬧得這麽不愉快!”

虞穗一怔,孟氏話裏的意思,好像是在責備她,難不成她還會冤枉王辭?

姚雲錦插了一嘴,輕飄飄地道:“許是姐姐和他八字不合吧!”

虞穗眉心蹙起來,王辭那樣的狗東西,怎麽能用八字不合當借口!

虞穗有心解釋清楚,但姚雲錦只是她的繼妹,最終,虞穗什麽都沒說。

“穗穗,你不願再和王辭見面,這就算了,但你何必和他鬧得這麽僵?”孟氏聲音又響起,“王辭都找上門了,他說你把他攔在門外,當著下人的面罵了他一頓,他還說,你找了幾個鄰居把他趕走了。真是挺讓我沒面子的,我和王家的關系不錯,你這樣做,以後我和王家人見面了,我該怎麽和王家人相處?”

孟氏的一聲聲質問,虞穗突然有些心累,在孟氏的嘴裏,好像,一切都是她不懂事,沒有顧全大局,做錯了事情。

“娘,王辭不是小孩子了,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,與您、與王家人無關。王辭見死不救,拋下我逃走了,如果像您說的那樣,王家是書香世家,他們就不該是非不分。”

孟氏臉色不大好看,虞穗這是在對她頂嘴?

虞穗和王辭鬧僵了,最後還不是需要她出面緩和與王家的關系?

孟氏語氣有些冷,“罷了,你年紀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了,又沒在我身邊長大,我也管不了你了。”

屋子裏安靜下來,虞穗低下頭,怔怔看著地面,不由得自我懷疑起來,真是她做錯了嗎?

孟氏呷了一口茶,“還有一件事,王辭說你讓裴恕把他趕走了,我讓下人打聽了裴恕的消息,裴恕就在你的隔壁住?”

虞穗輕輕“嗯”了聲。

孟氏問道:“你怎麽和裴恕那種人認識的?”

嚴格來講,在長安的時候,她就和裴恕有交集了,是裴恕和吳寶福收留她避雨的。

但說來話長,虞穗也不想讓孟氏知道秦氏算計她事情,她只是道:“娘,裴恕在隔壁住,慢慢就認識了。娘,不是我讓裴恕把王辭趕走的,王辭是故意這樣對您說的。”

“故意不故意的,不是重點!”孟氏道:“裴恕不是什麽好人,夜裏在武館和人比賽,和人打架,穗穗啊,你回來祖宅才多久,就和他那樣的人攪和在一起了?”

“你身邊沒有長輩,你更得懂事點,註意點分寸。”孟氏嘆口氣,“總之,你不能再和裴恕那樣的人來往。他住在青石巷,太不妥當了,他也不是什麽富家子弟,待會我給他些銀子,讓他搬走!”

虞穗難以置信地盯著孟氏,這樣太羞辱人了!

她忍不住道:“娘,您的顧慮,女兒理解,女兒也會註意分寸的,可裴恕是女兒的救命恩人,您不能這樣做。”

“自始至終,裴恕沒有錯,您又何必把他趕走?”

孟氏不以為然,“我打聽過他的家世了,無權無勢,什麽都不是,我多給他些銀子讓他搬走,有什麽不對的?”

孟氏高高在上的樣子,虞穗並不喜歡,她商量道:“娘,您能不能不要這樣做?裴恕並不會影響女兒的聲譽,女兒也可以答應您,不和他往來。娘,就算您…看不起他,可裴恕對女兒有恩!”

孟氏笑了一下,“穗穗,註意你的身份,你是大家閨秀,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當你的恩人。裴恕那樣的人,用銀子打發就行了。”

“裴恕出身是低了些,不過,我聽說裴恕長得倒是挺俊朗,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特意去武館,只為看他一眼。”這時,姚雲錦歪著腦袋道:“姐姐你這麽維護裴恕,除了把他當恩人,還有沒有其他原因啊?”

聽到這話,孟氏心裏一咯噔,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中浮現。

姚雲錦還真是會拱火,看上去單純無害,但虞穗不相信她這個繼妹不清楚說出這句話會有什麽影響。

虞穗面無表情,淡聲道:“即便他沒有幫過我,我也覺得不該用這種手段把他趕走。除此之外,沒有其他原因。”

不過,孟氏卻不大相信。

那裴恕確實有幅好皮囊,姚府的下人向她稟告時,也提到了這一點。孟氏眉頭緊鎖,盯著虞穗,“穗穗,你和娘說實話,你不讓裴恕搬走,莫不是被他的皮囊迷惑,喜歡上了他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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